无人驾驶汽车尚未实现商用，但它的潜在替代者早已摩拳擦掌，而且已经飞上了天。

11月5日，斯洛伐克飞行汽车制造公司AeroMobil带着AeroMobil4.0飞行汽车第二次参展上海进博会，并表示如无重大变故，将于2020年交付成车。两天前，腾讯首席探索官网大为（David Wallerstein）在腾讯WE大会上宣称，eVTOLs（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将取代汽车，成为未来的大众交通方式。

“这很科幻，但其实已经实现了。这种飞行器正在测试、开发、为上市做准备。”网大为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今年5月，腾讯2017年投资的德国电动飞机制造公司Lilium对外展示了五座版飞行汽车，并完成首飞。

这并非孤例，而是趋势。在全球范围内，有近20家企业正准备在2020年前后交付飞行汽车，试图解锁3D城市出行体验，以缓解交通拥堵、环境污染等问题。

图片来源：德勤报告Elevating the Future of Mobility

开车从北京首都机场到北京展览馆需要1个小时，但飞行只需不到10分钟；上海至杭州单程至少两个小时，但如果打个“飞的”只需要33分钟。飞行汽车的出现意味着，生活在城外、工作在城内的愿望或将得以实现。

Lilium飞行时间 来源：Lilium官网

这也许正是为什么，当汽车、高铁、飞机、直升机等交通方式已基本覆盖人们目前的出行需求时，尚未实现的飞行汽车仍被看好。

比直升机速度快3倍

在网大为看来，电动飞行汽车才是未来30年内城市交通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

据国际能源署估算，全球有16%的碳排放来自汽车排放。虽然很多人寄希望于新能源汽车解决环境问题，但从全球汽车销量数据上来看，2018年全球汽车总销量达9500万辆，只有不到1%是纯电动车。国际能源署预测，温室气体排放情况在未来30年不会有太大改观。

2018年全球销售汽车动力类型 来源：腾讯WE大会

另一个制约因素是道路基础设施。到2050年，世界总人口预计将达100亿，城镇化水平65%，但城市只占地球面积的3%。在过载人口后，城市会有更多的路，但“流动”速度也会随之减慢，从而带来拥堵。

来源：腾讯WE大会

“eVTOLs可以使发展中国家不需要建设那么多基础设施，就能实现用车模式的跨越式发展。”网大为称，eVTOLs能够把地区联系起来，即使发展中国家的一些地区和村庄还没有通路，但飞行器依然可以降落，利用当地的太阳能、风能等充电。

顾名思义，垂直起降飞行器可以在大厦顶楼或城市空地原地起飞降落，无需地面跑道。美国穆勒飞行车的中国代表Shanley告诉未来汽车日报（ID：auto-time），与直升机相比，eVTOLs的安全性与性价比更高，“它eVTOLs比直升机速度快3倍，但不用完全依赖外置螺旋桨”。而且直升机叠加直升机停机坪造价在千万元至亿元不等，“在美国生产的话，一架eVTOLs也就50万美元。”

网大为认为，这种有别于私人飞机和传统直升机的飞行器，可以成为大众的交通方式。

争夺万亿美元市场

有可能彻底颠覆人类出行方式的飞行汽车，是一片潜力巨大的新蓝海。

国际投行摩根斯坦利（Morgan Stanley）预测，到2030年，飞行汽车行业将创造3000亿美元市场规模，最初会转化部分地面交通、飞机和公共交通的市场份额，伴随技术发展最终会开启多个全新的商业领域，2040年可发展至1.5万亿美元市场。

来源：Morgan Stanley官网

在这场万亿规模市场的争夺中，既有航空公司、飞行器研发公司等飞行领域的老玩家，也有从地面向天空进发的新玩家，包括互联网出行公司、传统车企和互联网科技公司等。

公开资料整理，未来汽车日报制图

吉利汽车是国内走在飞行汽车领域前沿阵地的企业之一。

不久前，吉利旗下Volocopter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在新加坡上空试飞成功。2018年10月，吉利旗下另一飞行汽车公司太力（Terrafugia）已开始接受预定款，计划在今年年底交付。若届时如期交付，吉利将成为全球首家实现飞行汽车量产的公司。

更多企业将量产计划定在了2020年乃至更远的将来。

丰田汽车计划用飞行汽车点燃2020年东京奥运会圣火，劳斯莱斯宣布2020年推出飞行汽车产品，Uber将于2020年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推出飞行汽车试乘服务，波音与谷歌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Lawrence Edward Page）投资创办的“小鹰公司”（Kitty Hawk），其飞行汽车项目Meet Cora预计将在2021年左右实现商用。

不过，具有陆地行驶和飞行两种模式的飞行汽车不仅需要获得航空局认证，还需符合道路安全管理条例。届时，飞行汽车车主可能需要同时拥有飞行驾照和汽车驾照，才能“飞出门”。

飞行汽车也有里程焦虑

如果上述规划真能顺利实现，实现科幻大片中乘坐飞行器出行的场景似乎已近在眼前，但也有人对此并不看好。

德勤认为，在安全和监管均有保障的情况下，传统飞行汽车能在2020年翱翔于天空，但革命性的飞行汽车或至2025年才成为现实。

首先是电池。Shanley告诉未来汽车日报（ID：auto-time），如果发动机的电池没有革命性的改变，那将始终面临两个问题，飞不远和易发热。电动汽车的里程焦虑在飞行汽车上仍将延续，因为目前的电池能量不足以支持长距离飞行，还有过热着火风险。

美国航空及国防组织L3Technologies首席工程师安德鲁·纳尔森（Andrew Nelson）也在访谈中也表示，动力电池的种种安全隐患，会延后eVTOLs大规模推向市场的时间。

另一个等待革命性的改变的因素，则是空中交通管理制度及系统。

在国内，广州无人机及自动驾驶飞行器制造商亿航智能已获得了民航局的无人机试点适航准许。在美国，Uber与NASA签署了一项太空法协议，对将在低空飞行的自动驾驶汽车进行交通管理。但这并不意味着飞行汽车能随意“上天”。

五座全电动垂直起降（eVTOL）Lilium Jet 来源：Lilium官网

“eVTOLs是全新的概念，预计需要3-5年的时间完成合规认证和相关法律。”纳尔森表示，纯电动飞行器和无人驾驶技术在美国需要更长的测试以及更低的事故率，来保证其安全。

瑞士银行2017年的调查结果显示，75%-80%的商用航空飞行操作已全部由自动驾驶完成，但54%的受访者不愿意乘坐无人驾驶航班。

中金公司认为，至少在20年后，未来城市交通的主要模式应该是无人驾驶的纯电动出租车，通过5G及V2X等交通基础设施改造，也能实现零拥堵、零事故和零排放的目的。即使飞行汽车能在20年内商业化，也只是承担中等距离的高端出行。

飞行汽车的发展还面临诸多挑战，但Shanley告诉未来汽车日报（ID：auto-time），她相信科技能解决一切难题，“也许10年后往回看，电动车和无人驾驶车只是从汽车到飞行汽车的短暂过渡而已。”

NASA航空研究委员会副署长杰万·辛（JaiwonShin）在无人机和航空未来的白宫研讨会上也表示：“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对VTOL（垂直起降飞行器）的前景保持乐观。”

网大为则表示，中国有很好的机会，能够成为这个技术的尝鲜者，“生活有可能性时，我们就要努力让它变为可能和现实”。

作者 | 程潇熠

编辑 | 吴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