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海外资料发掘的增多,我们越来越多地能看到抗日战争时期,日方视角的一些记录和资料图像。
其中,阳明堡之战中牺牲的八路军官兵遗体就是我们现在了解到的当年那场战斗中,唯一的一张战斗照片。
这张照片中一共有5具遗体,他们留着光头,穿的是草鞋,遗体之间还摆着一颗手榴弹。从可辨认的三名战士的遗容来看,年纪都还不大,然而他们都牺牲在了1937年10月19日的抗日战场上。
这些战士参加的是阳明堡机场之战,此战摧毁了日军24架战机,并歼灭了日军守备队一部,成为129师在抗战初期最知名的一战。
阳明堡之战属于是忻口会战的一部分,当时日军第5师团及关东军一部攻占了原平等地后,在忻口与晋绥军及中央军主力决战。
为支援地面部队作战,日本在华北编成临时陆军航空兵团,下辖第1、2、3、5、6、8、9大队。
当时,日本能用于作战的飞机高达2700架,中国空军仅有305架可用于作战。忻口战役时,淞沪会战正在高潮,中国空军主力在华东方向参战,华北仅有少数战机支援,制空权完全被日军掌握。
在忻口正面战场上,由于日军飞机的轰炸,守军每日伤亡均在千人以上。当时中国军队既没有空军驱逐日军,地面部队连基本的20毫米高射机关炮都极为缺乏,仅靠轻重机枪来防空,效果自然很差。
由于前线告急,刚刚完成改编的129师也开到了前线,该师385旅769团发现了日军的阳明堡机场。
769团的团长陈锡联派人侦察后发现,这里的日军守备部队及地勤人员一共有约200人,附近的阳明堡镇则驻有一个联队的主力。如果以精干部队在夜间突袭机场,尽可能在日军援军到来前解决战斗,即可在地面摧毁日军战机,支援忻口作战。
由于是夜间突袭,任务交给了有着夜老虎之称的3营。
3营营长是时年23岁的赵崇德,虽然年纪不大,但他已经是一位有着7年兵龄的老兵了,作战经验丰富。
1937年10月19日,赵崇德率领3营10连、11连遇袭日军机场,其中11连负责对付日军警卫部队,10连去炸飞机。参战前,赵崇德将自己仅有的3元法币交给留守战友,说“不能让敌人得了”。
当时八路军手中威力最大的武器是手榴弹,为了有效摧毁日机,3营将手榴弹捆绑起来,以增强威力。好在日军当时的飞机也不大,被几枚手榴弹轰击也受不了。
日军自开战以来,向来是进攻中国军队,从未受到过中国军队的攻击。因此最初被突袭后,很是慌乱,机场警备队甚至将机枪子弹打到了自己的战机上。
但是,短暂慌乱之后,日军迅速恢复了冷静。他们发现中国军队的火力极弱,再加上其兵力并不少,于是两军迅速进入了白刃战。
如今说起八路军和日军的白刃战,很多人都觉得是拼刺刀。但在抗战初期,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因为八路军刺刀极少。
129师开赴前线的一共有9000多人,全师刺刀一共有55把,平均每个团只有十多把,每个连只有一把!
其他武器也很窘迫,步马枪4136支,却只有43012发子弹;轻重机枪122挺,子弹50583发;炮兵只有6门迫击炮,炮弹67发。
因此赵崇德营长带的突击队在跟日军白刃战时,是用枪托来进行的。有的老战士回忆,甚至是用脚去踢日军。
当时的日军以白刃战见长,以刺刀对刺刀都未必能占优势,用没有刺刀的步枪去拼刺,牺牲是很大的。
而且日军并不像电影中演的那样,白刃战就不开枪了。3营营长赵崇德就是被日军子弹击中壮烈牺牲的,而由于夜晚昏暗,有的战士遗体并没能抢运出来。被日军拍到的那张照片中的就是牺牲的这几名战士。
据129师统计,此战夜袭的769团3营伤亡营长赵崇德以下30余人(包括1名指导员和2名排长),摧毁了日机24架,并消灭了日军守备队一部。
阳明堡战后,一连几天忻口战场上空日军战机的空袭都极轻微,晋绥军和中央军得知是八路军炸了日军机场后,士气都非常高涨。
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专门来电致谢,军事委员会颁发嘉奖令奖励参战部队,并发放了2万元现金。
饶是如此,八路军却不能得到武器装备补充,而是依赖于战场缴获。之后随着刺刀等武器缴获的增多,八路军与日军的白刃战才真正进入到了拼刺刀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