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朝廷两大奇观,外戚揽权与宦官干政堪称正版,士人产生大分化

  • 小编 发布于 2019-11-21 22:45:54
  • 栏目:历史
  • 来源:小琴说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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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的朝廷政权,在权力上构成两大奇观:一是外戚揽权,另一是宦官干政。如果可以给皇朝贴标签的话,这两大奇观就有资格充当汉王朝的标签。以后的朝代,也有外戚和宦官翻浪头的,不过都不是正版,乃是对汉王朝的翻刻。

汉代朝廷一大奇观——“权移外戚之家”

古代皇帝后宫从来不是一个和平的乐园,而是一个你啃我咬、遍布杀机的角斗场。皇帝的大小妃嫔们,明争暗斗,彼此倾轧,目的就是为了讨皇帝的欢心。最终,如果皇帝对哪个女子格外垂怜,“三千宠爱在身”,那么这个女子便会坐上皇后的宝座,从而称霸后宫。从两只脚踏进宫门开始,皇帝女人们心中的最大目标,就是有朝一日从妃嫔团里出人头地,当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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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揭开老底,皇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凭借自己的花容月貌,或加上过人的心计才智,成了后宫的月亮,灿然生辉,其他大小妃嫔名义上只是一颗颗星星,围着她转。但星星们并不甘心铩羽。许多星星怀着强烈的“彼可取而代之”的心理也——当年,瞧见秦始皇巡游天下,扈从如云,好不威风。刘邦的第一观后感是“大丈夫当如是也!”项羽的第一观后感则更为坦白直言“彼可取而代之!”道出的正是这一心理也一一她们或等待时机,或制造时机,来把月亮捏碎,由自己来当新升的月亮。

可见,皇后这个位子坐稳真是不容易。表面上虽称霸后官,名威天下,要怎么风光就怎么风光,其实是危机四伏,足让她一日之中心惊三回,肉跳九遭。因此,身处危机四伏之地,皇后天天都得进行地位保卫战。这场战争很残酷,也很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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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时的皇后没有今天的女土聪明,然也。但你要相信,皇后们自然都是聪明的,但那是那个时代的聪明,而非今天的聪明。皇后的聪明招数有二:

一是拼命哄皇帝的欢心

二是把自己的裙带当做强大的政治资本,把胞兄胞弟、从兄从弟、侄儿小外甥,硬拉进朝廷当重臣。他们凭自己的裙带升任大官,割地封侯,自然知道政治本钱之所在,唯我裙带是瞻,串在一起,为强化我的皇后地位而戮力同心,拼命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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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有自己的算盘。他怕朝中臣僚势力大了,把自己干掉,需要把重要权力搁在自己信任的人的肩膀上,他才放心。于是,他也想到了皇后的裙带,有投资价值。皇帝和皇后的算盘,打到了一块儿。于是,皇后的胞兄胞弟、从兄从弟、大侄儿小外甥,便纷纷进朝廷当了大官,个个弹冠相庆。按照仲长统的说法,曰“内充京师,外布列郡”,自中央以至地方,官场几乎被外戚,及依附于外戚的势力所垄断。

然而,皇后、皇帝的算盘打得好,其结果却不好,而且是非常槽糕。外戚中固然有贤明的人,有才干的人,但毕竟属孔雀头上的冠毛,找不出几根来。其中多数是乌鸦型的人士。论治国,无德而又无才;论揽权受贿,搜刮地皮颠倒是非,嫉恨贤能,却大都身怀绝技,不肯后人。让这样一批人来把持朝廷,定当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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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朝廷另一奇观——“宠被近习之竖”

东汉朝廷的另一奇观,是宦官干政。宦官形象,历来不给人以好感。干政的宦官,劣迹斑斑。对东汉干政的宦官,我们不必单掀出哪个加以挞伐。仲长统在《昌言》里,有一段综合描述,我们不妨当做当时的写实报道来看。其文如下:

“权移外戚之家,宠被近习之竖。亲其党类,用其私人。内充京师,外布列郡。颠倒贤愚,贸易选举。疲驽守境,贪残牧民。挠扰百姓,忿怒四夷。招致乖叛,乱离斯瘼。怨气并作,阴阳失和。三光亏缺,怪异连至。虫螟食稼,水旱为灾。此皆戚、宦之臣所致然也。”

所谓“近习之竖”,就是宦官。在首长身边服务的人员,容易得宠;宦官不论昼夜,侍候皇帝,连皇帝哪会儿呷了一口茶,掉了半根头发,以及嘴角翘了一下,喝大补汤时皱了一下眉头,都纤毫备悉,对皇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更比皇帝肚子里的蛔虫还清楚,当然更容易受到皇帝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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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宠人的办法有许多,为之提提薪水,让他们每月多拿几两银子,或者“黑”别人一点礼物什么的,也就罢了。东汉皇帝手面很阔,哪个宦官把皇帝侍候得格外舒心了,皇帝那可是出手相当阔绰。皇帝另有一样东西可以挥霍,非他人可比——那就是乌纱帽,一高兴,就大方送人。东汉皇帝把一大摞乌纱帽赐给了外威,把另一大摞乌纱帽赐给了宦官。汉顺帝在这方面尤为慷慨,一登位就把19个宦官封了侯爷,大者食邑万户,一般者食邑四五千户,只有一个食邑千户。仲长统把外戚、宦官并列,历数了他们的种种罪状,实在是连皮带血,揭出了东汉王朝的两个脓疮之所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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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朝廷两大奇观,导致士人产生了大分化

东汉的这种政治状况和社会状况,使当时的士人即知识界人士,很受刺激,产生了大分化。有的士人拼命巴结外戚、宦官,形成了浊流派。部分士人,以“清流”自许,并以“清流”相标榜,这些人鄙视那些巴结外戚、宦官的人,其基本见解与主张是“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浊”。

以“清流”自许人士的出现,为东汉的恶浊朝廷政坛注入了清凉的水脉。他们的共同特征是,都很饱学,乃是大牌知识分子,极有名气,且极有骨气。但细加分析,这类人又由三种人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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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人,对时势感到懊恼失望,远举高引,干脆跑到深山,捂住眼睛,什么也不看,更不踅回官场与人揖让周旋。第二种人,或也曾跑入深山,枕山栖谷,或在城邑里“隐居”,埋首经书,并不热心功名。但后来受朝廷招引,又步人官场,有的显示了政治才能,有的志气虽高,眼眶长在头顶上,却弄不出什么令人称道的业绩。第三种人,并不远引,不汲汲求名,亦不热心做官。如果朝廷给他们委任官职,他们并不玩清高,而是毅然赴职。在任上,扬清激浊,侃侃建言,显示出经邦治国的特殊才干。第一种人,骨子里属清流,行径上属隐士,可以存而不论。第二种人与第三种人,是真正意义上拉开架式与那些巴结外戚、宦官的人对垒。

第二种人以樊英为代表。樊英其人,青少年时代即很有学问,而且德行卓著,蜚声海内。地方大吏拉他当官,他不干;汉安帝几次下诏,让他入朝做官,他称病不就。后来,汉安帝急了,令郡县长官强行把他架上车,急速送往京城。樊英到了京城,仍然称病。汉安帝于是遣人用轿子把他抬上金銮殿,他还是不肯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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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安帝很有耐心,安排地方暂时住下,派太医给他诊病,而且随时送去羊羔美酒犒劳。以后,则举行热闹隆重的仪式,以对待师傅的礼节接见他。考之古今,如此笑傲公侯,令皇帝折节礼遇的士人能有几何哉?大佬聚首,以及街谈巷议,皆以为樊英会有惊天动地的大建树。可是,樊英学问多则多矣,名声大则大矣,在京期间却让人大失所望,未曾掏出一条匡时救世的意见,颇让人们沮丧失望。许多士人,或由于望之深而责之切,或由于酸葡萄心理作祟,开始呲牙咧嘴,对他百般讽刺,说他“纯盗虚名”。

第三种人以李固为旗帜。李固也是少而好学,但他不是固守门户,死读书、读死书的那种人。他的课堂在天下四方。听说哪儿有名师,或哪个人有一“经”之长,他就背起书簏,骑一头健驴,不远千里,赶去拜师。经典名作他都熟读无遗,而且深究了其中的奥义,是当时最受士人崇仰的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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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汉顺帝召见一部分有名望的士人,让他们就政治问题,尤其是当时的政治弊端及如何匡正,发表意见。李固在被征召之列。他秉承士人的良心,不避锋芒,不虞利害,论曰:皇帝目前的境况,非常狼狈。狼狈的根源,在于外戚揽权误政。因此,要想朝廷清平,当务之急,须削掉外戚势力,“权去外戚,政归朝廷”。另外,宦官也是肘腋之患,应该“罢退宦官,去其权重”。

李固的这番御前议论,针针见血,句句搔着了疼处,刺中了当时的政局要害。这是他从政的第一步,可谓横空出世,平地惊雷也。从此,在外戚、宦官眼里,李固是一个极危险的家伙,肩上扛着镐头,要把他们的根从政坛刨掉。而在以“清流”自许的人眼中,李固赢了分,乃是真正有见解、有胆识的大宗师。以后,李固在重大政治问题上屡屡发表杰出见解,而且一往无前,与外戚、宦官相对抗,因而声名日著,也就不足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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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英一类人,虽然学问品德都有一手,但却有名无实,没显露出什么真实本领。李固深感痛惜。在他本人被皇帝征召之前,另一名人黄琼先他而被征召。李固给黄琼写了一封信,说樊英遭到诽谤,是因为“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鼓励黄琼,要施展才学,真干实干做出令人叹服的事情。黄琼不负李固所望,为政期间,处置事务练达有方,而且有什么政见就发表什么政见,“争议朝堂,莫能抗夺”。以后,黄琼拜相封侯,终生公忠为国。他病逝的时候,四方远近的名士,络绎赶去吊唁者达六七千人,足见其名望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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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的这句“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非常值得赞赏。今天,细细品味这句话,对知识分子,对各层官员,都该有深刻启发。名者,实之宾也。做学问,应以务实为要务;做官,更应以务实为要务。名大而实不至,非徙无益于百姓,对自己亦无益而有损焉。这方面,当官者,做学问者,都应该时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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